寺山修司的“魔咒”感染世界
2015年,本书日文版和英文版同时出版的时候我写过如下后记:
十年前,我将寺山修司留下的唯一长篇小说《啊,荒野》与森山大道的摄影作品相加,重新编辑出版过一本“书物”。在新宿的黄金街的一间小酒馆里,从森山手中接过照片的时候,我直接向他询问过寺山生前的事。当时,年轻的我感觉到,寺山仿佛在森山身上施下了 “魔咒”。而这魔咒今天仍然留在森山身上。
今年,如果寺山修司在世的话,应该80岁了。
《啊,荒野》自1965年起,在《现代之眼》杂志(现代评论社)上开始连载,次年1966年由同一出版社发行了单行本。当时担任编辑的,是尚未投身于摄影世界的中平卓马。就在这位中平的引荐下,住在同一城市的寺山和森山相识了。森山大道成了寺山修司指定的单行本封面照片的摄影师。
今年,中平卓马去世,享年77岁。
多亏中平撮合二人相识,森山最初的摄影集《日本剧场写真帖》(室町书房,1968年)才得以诞生,这样说,我想并不为过。寺山修司在自己的剧团“天井栈敷”刚刚成立,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里还为这本摄影集写下了《戏剧小屋外所见地狱四景》和《新宿阿七 浪花歌》这样的长篇散文诗,是因为如果没有与森山摄影的邂逅,这样的“书物”是无从产生的。
本书中的5篇作品,选自从1975年起连载于《问题小说》杂志(德间书店),寺山修司去世前一年(1982年)由新评社出版的单行本《体育版背街人生》,是因为在这本书的后记中寺山写下的一句话:“这本书,其实是运动家们人生的’后窗’。透过后窗,能够望见河川。时不时能够洞见人的别离。然而,无论见到怎样凄惨的景象,也要将后窗敞开绝不能关上。”
在告诉森山我决定做这本书以后,他回答说:“明白了。背街人生。”于是我收到了森山寄来的数量庞大的照片,比约定的交付时间早了两个星期。
之后,我就与寺山的“语言”,和森山的“摄影”彻底相对,做出了这样一本“书物”。
2016年早春,我担任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举办的摄影奖的评委,并为了随后开展本书中文版的成书工作坊(编辑、设计、印刷、装订),到了北京。
摄影奖上中国年轻摄影师们惊人的实力,以及来参加我工作坊的年轻人们强烈的求知欲带给我强烈的刺激。
我一直在尝试,将日本优秀的摄影和语言交错,创造出拥有全新表现力的“书物”,并将它们不断地推向世界。能够跟中国的年轻人们分享这一尝试,并且共同制作出版图书,让我感到自豪。与此同时,我也期待着,将中国的优秀摄影和语言交错,创造出拥有全新表现力的“书物”,并将它们推向世界的中国年轻人早日出现。
借本书中文版发行之机,谨向欣然允诺我刊载寺山语言的,寺山修司著作权管理者笹目浩之先生,将寺山的语言植入体内传神地翻译成中文的冰清,为本书的成书工作坊开展以及中文版出版的顺利实现尽心竭力排除万难的龙文,以及我在中国的亲爱朋友荣荣和映里致以深深的感谢。
最后,最为重要的是,要向告诫我“将后窗敞开绝不能关上”的寺山修司先生,以及以视觉的形式昭示这一忠告的森山大道先生,致以最深切的感谢。
2017年,于花一轮临时居所
町口